本文是学术奖学金获得者采访系列文章第三篇。上海惠立学校于2020年推出学术奖学金项目,旨在鼓励与肯定全面发展、不断追求卓越的惠立学生。
学术奖学金以学业成绩、领导力潜能、品德高尚、榜样影响力为审核标准,希望学生为惠立社群的蓬勃发展积极贡献力量。2020年有四位惠立学子成为学术奖学金获得者,他们的系列采访文章也相继刊出,敬请期待。
「编者 按」
对话奖学金获得者Maggie
奖学金获得者Maggie是上海惠立八年级的学生,是德院的队长。她喜欢理科,尤其是数学;喜欢画画、设计和视觉艺术创作,学习美术已有八年。
Maggie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学生,对问题总有独到的看法,对科学和艺术之间的联系有独特的分析,对社会问题能做出深层的剖析。Maggie并不希望用标签来定义自己。在她看来,标签就像一个个选择题,看似选择了一个理想的的答案,但慢慢会发现,标签其实局限了自己,抹去了那些未曾定义的、完全属于自己的特质。
Maggie喜欢对自己进行梳理。遇到触及内心的人生问题,她会仔细揣摩,更好地理解和诠释自己。由此,我们的谈话超出了与成绩、学习相关的日常话题,进入到更广阔的、更深入的思想世界。我们试着用“解题”的方式深入Maggie的世界,通过这些解答 “还原”出一个“完整”的她。
她用艺术穿梭表象与意志的世界
在艺术创作中,Maggie同时表现出敏感和理性的特质。叔本华说“世界是我的意志,世界是我的表象”,这对Maggie的绘画世界非常适用。Maggie的敏感源于对事物和情绪最细微处的感受。敏感,故而多思,绘画赋予她一个将敏感和思虑进行释放的途径。那些模糊的情绪与感受,非常值得通过具象的图画展示和表达。那些浓稠交错的艺术创作,成为了对她敏感的一种“回馈般的奖赏”。
除了在艺术创作中捕捉自己的深浅情绪和灵感乍现的奇思妙想,她还想展示对世界和精神更深层的的思考,去探讨意志的世界。“我们的世界还需要宗教吗?”“宗教的力量展现在哪里?”Maggie在无意中看到一组关于“衰落的宗教”的艺术创作,这次“偶遇”却激发了她探索宗教价值、进行艺术创作的灵感。中世纪艺术作品呈现的宗教中,神被分离出来,高不可攀。现代社会,我们重新审视宗教,看到的是人的力量。在Maggie的理解里,宗教的力量体现在其“存在”上。“存在”本身就是一种力量,每个人作为“存在”的实体,都应该相信自己的力量。
Maggie对宗教的理解折射出她对人类自身价值及自我价值的肯定。对宗教的探讨只是她的“媒介“。作为一个价值观正在形成的中学生,她在积极地探寻这个广袤世界中那些可以支撑自己人生的价值观念。在艺术的探讨中,我们无可避免地提到了“艺术的本质“。Maggie相信艺术是无价的,创作者需要摒除艺术中人为的功利目的。无论是街边的涂鸦还是博物馆中的藏品,对艺术的探讨,应该从创作者本身的理念出发,只要这些艺术作品完成了艺术家本人的表达诉求,在创作者眼里便是艺术。
艺术不应该有明确的、功利的目的,而应该被自然而然的创作欲望驱动。当你脑海里有了某个想要表达的意识,这个意识自然会驱使你的手去画,去表达你的情绪、思想和感受。把人性赋予艺术,才能真正成为艺术。Maggie认为她在艺术创作中的最大收获是思考,如果她不创作,她就不会去想很多问题,比如宗教,比如精神。反过来,对世界的思考让她变得更强大,更加坚定。
她用洞察探寻世界的万物本源
对于Maggie来说,理科是她学习中的“舒适领域“,也是她的兴趣所在。“学好理科需要什么?”除了聪明的头脑、坚持不懈的努力, Maggie觉得最重要的是“洞察力”。在她看来,科学和数学远非上课教授的某个知识点。人类发明了符合并赋予其意义,这些符号展现了自然规律,是人类发现和思考自然的过程和成就。
在学校六楼的走廊里有一张关于理科本源的展示图。在众多的理科公式中,处于醒目位置的是“1+1=2”。她觉得这非常有趣,在事物越来越复杂的今天,其实很多问题的核心和源头是非常简单的真理,对本质的洞察才会让人具有洞悉事物复杂性的能力,理解复杂事物之间看似不相关却潜在的隐秘联系。
她举了一个例子,来说明主观和客观、艺术和科学之间的联系,它们并非人们认为的那样遥远。画家梵高在极度焦虑的情况下创作了《星空》,画中以漩涡状的特殊笔触描绘了他看到的星空。在对这幅画的诸多研究中,有科学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。涡轮状星空与流体力学中的“湍流“的现象非常相似。”湍流“是指水流在流速很大时产生的流线不再清楚,继而产生许多小漩涡。物理学家迄今还无法提供关于湍流形成的解释,不过有数学家提出了湍流的数学方程式。科学家受此启发,将梵高画作的亮度进行数学分析,发现其中有湍流结构的模式。
不光是梵高的画作,科学家们还对其他类似艺术画作进行分析,例如蒙克的《尖叫》,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。虽然我们目前还无法确定艺术和科学之间准确的联系,但寻找事物联系的方式让Maggie非常感兴趣,也让她对科学和艺术的关系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。回归本源探究事物之间的联系,帮助她探寻到一个更广阔的、更奇异的世界。
社会:平等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
如前所述,Maggie拒绝以“标签化”的方式认识人和事物,还因为在她的理解里,标签暗含着一定的歧视性,尤其那些简单直接的标签,比如种族、性别、阶层。
在英文社会研习课中,Maggie对女性在职业发展中的优劣势有过思考。老师呈现的数据显示, “女性的母亲身份让她们在职场中处于劣势。”在今天的社会中,母亲的身份会被社会认知扩张到关于女性个体的全领域,包括职场发展。
在Maggie看来,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,在个体之上,你会是男性或者女性,你可能会是母亲或父亲,你可能具有某种肤色,属于某个民族群体。这些在个体之上叠加的每一个身份,可能让你获得更多关于个体的认知,也可能成为束缚自我的捆绑。
关键是,无论我们有多少重不同的身份叠加,我们始终是独立的个体,我们要做的是在社会中寻找属于自我的价值。身份的差异往往会带来不平等,甚至歧视。Maggie说平等是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,首先在于我们并没有一个友善的环境讨论什么是平等。当我们看待男女平等的问题时,需要摒弃博弈的态度,共同努力站在同一高度,承认性别的差异,但又不把差异扩大到优劣和能力的领域,这才是真实的平等。不平等和歧视的最终改变,需要思想的变化,而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最难的事。要解决这个难题,教育是一种方式。
Maggie说,在惠立,她学到的不光是知识,还有如何去认识事物、现实。现实是由不同视角的观点积聚而成,正是因为如此,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地了解现实是什么。但我们可以学会怎么去理解他人,学会怎么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,这未尝不是解决问题之前的一种铺垫。
///
Maggie曾和朋友一起探讨时间:“流动的不是时间,而是我们,是我们的存在构成了时间。”在采访的最后,笔者问道:“惠立的三年时间给予你什么?”Maggie说,她在采访中提到的所有思考都是惠立给她的,思考是惠立教会她最重要的事情,在思考之上,她逐渐独立,思想自由驰骋。